年初的工作非常繁忙，难得双休日休息两天。

清晨，正在睡梦中遨游，耳畔突然传来妻子的声音：“起来起来，挖野菜去。”

洗脸、刷牙，准备好摩托车。轰隆一响，轻车向乡村小道飞驰。

早春的风吹得脸上凉丝丝的。但是，此刻的风已然没有寒意。

我们来到河坝上。这里星散着密密层层的地菜，这是我和妻子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一个星期不见，野地菜已经长高了不少。小地菜贴地而生，一小片，一小片。我们安下心来，拿出铁铲，沿着它们的根部轻轻挖下去，轻轻一摇，泥土松落，肥胖的根茎立即显露出来，白白的，嫩嫩的，吐着淡淡的清香……

此时，我的脑海倏然浮现起祖母的身影，眼睛顿然模糊起来。我亲爱的祖母啊，头发花白，手拿着竹篮。我牵着祖母的衣襟，怯怯地行走在田埂。举目望去，四野里一片荒凉，我的肚子瘪瘪的，饿得难受。祖母挖野菜，地菜、米菜、黄花菜装满她的竹筐……

几十年一晃而过，我们的生活已发生了很大变化。当野菜的功能由果腹变成了调味，祖母已悄然离开了这个温暖的世界。

“哎呀，你又在发愣呢！”妻子看着我，微微笑着。

“你看，我们应该多挖点回去，给老李送一点，给小王送一点，还有……”

妻子在细数着，她的好心情在蔓延。

一只鸟在树上探头望着我们。终于，它啾啾叫了，好亮的嗓子啊。

（作者 杨卫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