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安县教育局 周院和
父亲走了,在阳光正好、温暖而又干爽的九月。他去陪伴母亲了,永远睡在后山上。作为独生子的我,成了孤儿。
想着将永不能再见父亲,我泪流满面。看着他使用过的老人机,我突然意识到,好久没有跟父亲说话了。当他说话含糊后,我们就再没有通过电话。每次回去看他,只是我说话,他点头或摇头,偶尔“嗯”一声。
他那包着零钱、证件、惠农卡的尼龙袋,都放在老家的抽屉里,我不忍拿走。烧望西台的时候,他随身所有衣物都一起烧了。看到一些物件,我故意不拿出来,想留作念想,却被亲戚们搜到,终究是付之一炬。现在,唯一能让我寄托思念的,就只有老人机和尼龙袋了。
父亲就是我的家,哪怕他卧病在床,他也是一座山。以前,我经常回去看他,给他刮胡子,为他洗脸洗澡。父亲走了,老家的灯熄了、门锁了,感觉一下子失去了根。
我不停翻找父亲留下的照片和视频,追寻记忆。
父亲20多岁开始,就是大队干部,后来在村委会任职,一干就是30年。在大队里,父亲有个绰号“叫鸡”,意思是说他总是起得早、勤快。大队里修筑水库、清理渠道、开挖果树坑等繁重的任务,都是父亲负责。他带头干,经常在工地上没日没夜好多天。
父亲正直无私,见不得鸡鸣狗盗的事。在村里,经常说直话,主持公道,虽然得罪了一些人,却也赢得了群众的好口碑。父亲吃苦耐劳、正直无私、一心为民,在我心里,一直是共产党员的楷模。
在外面,父亲是好干部;在家里,他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对母亲关爱宽厚,对我呵护有加而不失严格要求。他曾住队在周家畈和下徐家两个垸子,一直带着我。记得我几岁的时候,有一天,他一大早叫醒我,挑着土粪,带着我去菜园。静谧的山林里回荡着扁担钩子摩擦的声响。我曾把那个早晨写进作文里,还获了奖。还有一次,我半夜腹泻,整个床都被弄脏了,父亲手忙脚乱,又是给我擦洗,又是换床单,又是送我去卫生所……他几乎整夜未眠。
读初中的时候,我嫌上学太远太苦,不愿去。他拿着鞭子抽我,一边抽一边流泪,非要逼着我返校。在读书一事上,如果没有他当初的远见和坚持,也就没有我如今的体面和幸福。
父亲在家里烧火做饭、喂鸡养猪、犁田耙地,样样都是一把好手。他煮的瘦肉汤,又嫩又鲜。逢年过节,总是能端出一整张桌子的菜肴。
父亲虽然是这世上万千父母中的普通一员,却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绝版,意义非凡。在我心中,父亲最伟岸。他的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弥足珍贵。
我永远怀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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