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住所附近有一条源于大别山南麓的小河，河水清凉甘冽，一路上轻快地流淌，河滩上，水草肥美，芦苇丛丛，时有牛羊觅食，龟蛇打洞，水鸟翩跹。冬日里，我见得最多的水鸟就是那寒风中的精灵——白鹭。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一首首唐诗让白鹭成为“网红”、闻名遐迩。白鹭对生存环境有极苛刻的要求，必须水质好、水草肥、食物丰富，人称“生态环境指示剂”。它们多逐水草、稻田而居，喜食小鱼、虾、田螺等。有时，我看见河滩上的白鹭跟饮水的牛儿在一起，有的还落在牛背上，似乎在啄食牛身上的虫子，有时，我看见白鹭跟在犁田的农夫身旁，似在啄食翻出地面的虫子。

冬日里，河边寒风萧萧，枯枝瑟瑟，水草倒伏，龟蛇入洞冬眠，鸟儿大多迁走，牛羊也不再来此光顾，只有白鹭还在这里徘徊。它时而展翅高飞，飞过河水，飞过丛林，飞没于云雾中，时而定翅滑翔，滑过桥洞，滑下冰凉的河水里，啄起一条条小鱼、小虾，再跳进芦苇中，送给藏在草丛中的小白鹭。

白鹭多是结伴生活，它们似乎各有分工，雌鸟生育、照顾后代，雄鸟则四处奔波觅食，也有成群栖息在一起的，虽是群居，却相处和谐、温馨：有的白鹭埋头觅食，有的在周围飞旋打转，有的蹦蹦跳跳在河水中、草丛里，还有的独自在水中久久伫立，好像在寻找什么，却酷似在水一方的“俏佳人”。

曾经，小河沦为小镇的“下水道”，工业生产废水、农业面源污水、居民生活污水直排河道，河水水质逐渐变差，水草腐烂发臭，鱼虾龟蛇绝迹，白鹭也不见了踪影。随着长江大保护行动的落实，这里的生态环境得到了有力整治，小河水质变清，生态环境变好，鱼虾、白鹭重现。我沿河行走，看到短短两三里路长的一段河滩上，竟有近百只白鹭栖息。

我最喜欢看那翱翔在半空中的白色精灵，尽管寒风凛冽，它却全不在意，或滑翔，或振翅，成回旋，背景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我期待着，春日里“一行白鹭上青天”的景象重现。

（文/夏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