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恩斌
清晨,当一缕金色阳光照耀在黄州关山北路,牌坊上喜鹊欢快地鸣叫。绿树花草映衬下,明清古宅雕梁画栋,青砖黛瓦,庄重典雅。高高耸立的关上灯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故事。
关山北路溯源于明清时的关上码头,是当时黄州府最早的水埠货运码头。清朝同治十三年(1874)在长江边(现建新社区)的沙滩嘴上,建有一码头。光绪二十五年(1899),清政府同各国驻京公使签订的《修改长江通商章程》第二款规定,黄州为非通口岸;但少数外国轮船违章停靠长江水域,用小驳船将货物转运至关上码头。这里先后建起了30余家茅棚商铺。英商代办在此开设怡和洋行,美商代办开设了招商银行,日商代办开设了大阪洋行。此处就成了通商关口,称它关上码头。也称黄州关、黄冈关。
明清时的关上码头,晴天灰尘滚滚,雨天一锅泥。20世纪20年代末,关上码头茅棚早已换成红墙青瓦、飞檐翘角的吊脚楼。
晨曦初露,黝黑健壮、光着上身的纤夫“嗬嗨,嗬嗨”的号子声中俯首弓背,一步一步将船只拉上驳岸,喧闹的关上码头人声鼎沸,吆喝声不断:“好吃的黄州烧梅、欢喜坨咯”“磨剪刀,戕菜刀啰”“上等的苏杭好丝绸喽”。呼幺喝六,烟火气浓。洪海罗的肉铺店,生意红火,他挥舞银刀,刀法娴熟,忙得不可开交。来往行人,摩肩接踵,谈笑风生。板车、牛车、人力车,在关上码头装卸货物,一派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历史上两次汹涌的水魔吞噬了关山码头,那是1929年和1954年,关上码头在洪水肆虐下毁于一旦,夷为平地。我的外祖父因水灾染上涝病,撒手而去。母亲还是个黄毛丫头,心如刀割,悲痛欲绝。那些年血泪交织的悲伤让人黯然泪下,不堪回首。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人们用勤劳的双手,坚挺的身子骨,“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英勇气概,开垦荒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重建家园。沿着关上古道将种植的地域名品黄州萝卜,水运至武汉、九江等地。一支黄州嘎斯(原苏联产)汽车运输队在水岸将运送来的煤、米、油、盐生活物资供应古城黄州居民。
关上码头承载了几代人的乡愁,那段镌刻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从未褪去。
政通人和,关山待兴!打造“百年繁华,岁月关山”的建设主题出炉了。嗨!关山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黄冈市美丽城乡建设和“四区联动”城市更新行动,为千年黄州厚重的历史底蕴和人文历史赋能。
重新修缮的关上码头更名关山北路,重塑明清古宅风貌,古街凝聚浓郁的民清风情、民俗、乡俗,植入深厚的码头文化,将关山北路打造成“网红打卡地”、古城黄州旅游的一张新名片,可谓“古貌换新颜”。
在如火如荼的关山古街建设中,奏响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赞歌,涌现了一批无私奉献的“活雷锋”。退伍军人刘志明是关山居民,在军营曾勇立三等功,他退伍不褪色,甘当“雷锋”班长,将自己老宅粉刷一新,装上空调、电视,为建筑工人提供歇息之地,每天免费提供茶水饮品、消暑瓜果,并下厨做饭,供应中餐。这位铮铮铁骨的退伍军人说道:我是一名老党员,就是要带好头,为家乡改变面貌尽我所能。
文史专家李林、地域文化研究人士熊安平等几位“关上通”,风雨无阻,鉴古查今。他们走访沿江古稀老人,为关上历史取证,为关上文化用心把脉。成为社区的智囊团成员,甘当义工,乐于奉献。
社区书记余帮祥、副书记刘纯佑、副主任刘建军在古街建设工地“安营扎寨”,起早摸黑,同居民交朋友,拉家常,侃大山。他们甘当公仆,保姆式贴心服务。居民老刘家有一栋危房,存在安全隐患。余书记带领工作人员多次上门与他促膝谈心,解决他的诉求,让他内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拆除了危房,签订了和社区共建共管的协议。各种矛盾迎刃而解,社区也吹响了加快古街建设的号角。居民无不拍手叫好。
仲夏的清晨,“关山北路”苍劲有力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码头文化的雕塑栩栩如生,明清古街的砖瓦、临街的石板路、雕花镂空的屋檐、古色的招牌、仿古的花坛,古墙上岁月如诗的影像,都散发出浓郁的历史韵味,彰显厚重的人文情怀。
夜幕降临,灯光璀璨。关山北路像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每一处都充满了诗意。此时,万年台戏苑开锣,传来熟悉的楚剧《访友》唱腔:“美不美来乡中水,亲不亲来故乡人。也曾问梁兄年有多大,兄也问贤弟年贵庚。”是啊,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乡愁凝聚的岁月关山,一定会繁华百年,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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