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委主席,庆祝建国三十五周年受阅部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阅兵总指挥秦基伟!”这是1984年10月1日在天安门广场,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受阅部队总指挥秦基伟向军委主席邓小平报告。他那字正腔圆的红安话,响彻天安门,也回响在大江南北。
红安原名黄安,红安话从广义上讲是北方语系,在湖北省属于江淮方言的黄安孝感片语系,在千里大别山区又属于大别山南麓方言,所以有些“土气”。其实,这土气的红安话大家并不陌生,不论是在北京人民大会堂,还是联合国总部会议厅,经常能听到红安话,最典型的代表有董必武、李先念、陈锡联、韩先楚、秦基伟等领导人用红安方言讲话。
红安是著名的将军县,从战争年代到和平年代,从军界到政界,操红安口音的领导遍布大江南北,从中央到地方,都有红安口音。一位国家主席和全国政协主席,一位党的一大代表、国家代主席,两位中央政治局常委,6位中央政治局委员,3位副委员长,5位副总理和国务委员,尤其是九届中央政治局委员中,有4位操红安口音的,还有7位担任过大军区司令员,7人担任过省委书记,10位任过部长,当时的八大军区,操红安口音的司令员就占7人。
在朝鲜战场上,韩先楚、周纯全、王近山、秦基伟等十几位红安籍将领指挥战斗,著名的上甘岭战役,就是由时任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第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和十五军军长秦基伟等将领指挥的。据不完全统计,担任师以上领导干部的红安人达到300多人,仅七里坪一个镇就有143人。
红安籍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不论职位多高,不论在外时间多长,红安口音始终没变,红安乡音一直未改。十几岁出来闹革命,南征北战几十年,乡音却没变,这一现象看似平常,其实蕴含着深层次的原因。这就是浓浓的家乡情怀和不变的乡音情结。
众所周知,当年的黄麻起义在红安发生,红四方面军在红安诞生、红二十五军在红安重建、红二十八军在红安改编,其人员构成也是以红安人居多。那时候,红安家家有人当红军,有的是全家当红军。有资料显示,红安参加红军的人数是6.5万余人,在红军队伍中,每4名红军战士中就有1名是红安人。由此可见,红安人在红军中不仅数量多,而且人员扎堆。红安人在一起,肯定都是讲的红安话,谁还去“别腔”呢?按说,年纪小应该变腔快,像陈锡联、秦基伟十三四岁参加红军的人比比皆是,以红安人为主的红二十五军,长征时平均年龄不足十八岁,可是他们乡音一直未变,为什么?因为与他们成天在一起的人大都是红安人,那种环境下乡音变不了。久而久之,不论到什么地方,不论在什么岗位,红安话变不了。与其说这是环境决定的,不如说这是红军队伍中红安人扎堆决定的。这一特殊现象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红安人对中国革命的贡献非同一般。
方言毕竟是方言,有很大的局限性,不能成为全国通用语言,像红安这种现象已经成为历史。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把语言文字工作放在重要位置,全面推广普通话,并确定普通话为国家的通用语言。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方言林立,各具特色。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不同的方言像是一幅幅生动的语言地图,描绘着中国丰富多彩的语言文化。推广普通话,是为了消除方言之间的隔阂,而不是禁止和消灭方言。方言是会长期存在的,普通话与方言是和谐共存的。普通话作为全国通用的语言,为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共同的交流工具,促进了民族团结和国家进步;而方言则承载着丰富的地域文化和历史记忆,是地方特色和文化多样性的重要体现。我们推广使用普通话,也要珍视自己的乡音,因为这是连接故乡灵魂的纽带,传承精神力量的源泉。
我也是红安人,我爱讲红安话,爱听红安话,更爱那些为中国革命和建设朴诚勇毅、不胜不休的红安人。
(作者:袁 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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