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上世纪80年代，寄养在英国乌邦寺庄园里的麋鹿。

图为：麋鹿在天鹅洲自然保护区自由奔跑。（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柯皓 摄）

图为：当年麋鹿运抵天鹅洲。

漫步在石首的大街小巷，麋鹿雕塑到处可见。

它们身居闹市而不惊，或悠闲觅食，或回眸蓝天，或相互嬉戏，或专注凝思。

因为国家级麋鹿自然保护区的存在，麋鹿已成为石首的一种特色文化元素。

一度在中国绝迹的“国宝”麋鹿，是怎样回归的？它们缘何落户石首，繁衍生息状态如何？我们从档案里寻找答案。

国宝麋鹿一度在中国本土灭绝

麋鹿和熊猫都是中国的“国宝”，同属国家一类保护动物。

1865年秋，法国博物学家兼传教士阿芒·大卫在北京南郊的南海子皇家猎苑，发现可能是动物分类学上尚无记录的鹿。其后，大卫将所获3只鹿的标本寄往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经鉴定，这种鹿不仅为从未发现的新种，而且是鹿科动物中独立的一个属。为表彰大卫的发现，麋鹿的外文名字就叫“大卫神父鹿”。至今，麋鹿在国外还沿用此名。

1894年，京南永定河泛滥，洪水冲毁南苑，皇家游猎苑沦为一片泽国，许多麋鹿逃散未能成活。1900年秋，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南海子麋鹿被西方列强劫杀一空，麋鹿在中国本土灭绝。

流落出去的麋鹿，被欧洲一些动物园收养，由于环境的不适应，种群规模逐渐缩小。英国十一世贝福特公爵从1898年起，出重金将原饲养在各地的18头麋鹿悉数买下，自由散养在乌邦寺庄园内。

到1983年底，全世界麋鹿达1320头，均为当初18头麋鹿的后代，遍及五大洲，但却一直没有回到它们世代生息的故里——中国。

从海外重引进自然放养在天鹅洲

从1979年开始，我国动物学家谭邦杰就呼吁要把流落海外的麋鹿引回中国，恢复我国的麋鹿种群。1984年11月，英国乌邦寺庄园的主人塔维斯托克侯爵决定将22头麋鹿无偿赠送给中国。北京南郊明清皇家苑囿南海子旧址被专家论证为麋鹿重引回中国的理想地点。

1985年，中英两国签定了“麋鹿重引进中国项目协议”。同年5月，北京大兴北部的南海子麋鹿苑开始兴建，到8月24日，22头麋鹿从英国乌邦寺安全抵运北京。1987年9月30日，英国乌邦寺公园又赠送给南海子麋鹿苑18头雌麋鹿。如今，南海子麋鹿苑内的麋鹿己繁衍至800余头，种群数量得到了很好恢复。

我国自古就有“荆有云梦，麋鹿犀兕满之”的记载。为了麋鹿回归自然，1989年，原国家环保总局组织中外专家进行联合考察选址，认为地处江汉平原的石首天鹅洲水草丰茂，湿地广阔，是麋鹿的理想栖息环境。

1991年11月，湖北省政府批准成立省级天鹅洲麋鹿自然保护区。从1993年10月起，保护区先后从北京麋鹿苑和江苏大丰引进94头麋鹿自然放养在天鹅洲湿地。

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对这些宝贝格外疼爱。每天清晨，专业人员会准时出现在观察点上，谁的进食有变化，谁的行动有异常，都会准确地记录在观察日志上。1994年5月30日，是保护区大喜大庆的日子：这天，有8头雌鹿自然顺产了8只麋鹿小宝宝。工作人员迅速做好了人工喂奶的一切准备，然而，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些幼鹿竟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妈妈吸吮。

1995年1月10日，大雪纷飞，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天鹅洲的全部植被，这给麋鹿的觅食造成了困难，整个鹿群烦躁不安。保护区管理处的专家们认为，这是帮助麋鹿进一步恢复野性的宝贵时机，吩咐工作人员不要急于投放饲料，只是在麋鹿群居附近的地方简单地扒去一点雪，露出稀拉的植被，给麋鹿一点“启示”。傍晚时分，奇迹出现了。几头麋鹿像是识透了工作人员扒开积雪后的玄机，也可能是嗅到了积雪底下植被的气息，它们大胆地用蹄子扒开积雪，啃食地面上的植物。从此，麋鹿由园林饲养向野生自我觅食，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此后，保护区管理处将柴码头村1109名农民在保护区内耕种的3200多亩良田进行了置换，并将相关人员进行移居，使保护区完全原生态化。1998年，保护区经国务院批准升格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一次意外，促进了麋鹿野性的恢复

石首麋鹿的发展，因为一次意外促成了三个亚种群的形成。

1998年夏，长江中下游遭受特大洪灾。高水位期间，保护区的栅栏也淹没在洪水以下，整个保护区与长江浑然一体，导至34头麋鹿受灾失散。

洪水退去后，经过多方查找，发现有11头麋鹿顺水向东，流落到了石首市小河口镇杨坡坦湿地（与保护区相距10多公里）,另外23头泅过长江向南，流落到了石首市东升镇三合垸湿地（距保护区10多公里），这中间又有5头顺着长江继续向东南方向顺游，最后落户在湖南省东洞庭湖湿地（距离保护区垂直距离100公里左右）。保护区工作人员曾几次试图捕回，但终因其太过机警而未成功。

就是这一次的意外，不仅使石首麋鹿种群得到扩展，更重要的是促进了麋鹿野性的恢复。泛亚种群的麋鹿完全摆脱对于人类保护的依赖，自由自在地野外生存。

据跟踪监控统计：截至2017年底，杨坡坦种群已经发展到200多头，三合垸种群发展到300多头，东洞庭湖种群也有了60多头。更为惊奇的是，洞庭湖和三合垸的麋鹿种群常常互相窜动，并且大都是沿着湿洲滩地的固定线路游走。

2004年，原北京市科委组织了“麋鹿重引进项目”科技成果鉴定会，专家们一致认为：“石首市天鹅洲麋鹿保护区，率先建立了世界上完全摆脱对人类的依赖、可以自我维持的野生麋鹿种群，结束了数百年来无野生麋鹿的历史，是中国物种重引进的典范。”

石首，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野生麋鹿栖息地，并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授予“中国麋鹿之乡”称号。

目前，中国的三个保护区内麋鹿的总数（北京南海子麋鹿苑、江苏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湖北石首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已经超过5000头。

（图片除署名外，均由石首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提供）

来源：湖北日报

编辑：谢梓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