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蕙质兰心“辱”和尚,苏才子独具匠心“骂”参僧

联   诗

参寥和尚是苏东坡的好朋友,写得一手好诗。有一次参寥从杭州特地赶来黄州看望苏东坡。他刚走进临皋亭,正碰上苏东坡的妻子王朝云在绿纱帐中午睡。

参寥同王朝云也很熟,便立即开起玩笑来了。他顺口吟出:

绿纱帐里睡佳人,烟笼芍药。谁知王朝云并没有睡着,心里嗔怪道:好个不讲道理的和尚,进门就捉弄人呀!她马上坐起身,答道:

青草池边洗和尚,水浸葫芦。

苏东坡哈哈大笑地从里面走出来,指着参寥的鼻梁说:“活该!活该!大和尚一来就讨骂,看以后还敢欺侮人不?”

参寥却一点也不恼,嘻嘻笑着说:“值得!值得!虽说讨了骂,却捡来了一句好对哩。”

王朝云连忙起来,备办酒菜,招待参寥。苏东坡同能寥一盅递一盅地喝着,直到红日西沉,月上东山。苏东坡忽然游兴大发,提议到长江上看夜景去。参寥早就巴不得苏东坡说这句话,王朝云也在一旁说好,三人便一同上了小船。

船离了江岸,悠悠地向江心荡去。月白风清,江流有声。两岸的村庄呀,树木呀,都有披上一层朦胧的月光。江中的渔火,一闪一闪的,象是夜的眼睛。苏东坡的诗兴被夜色触发了,向参寥提议说:“大和尚,夜色如画,我们来吟诗作对,好吗?”

“好呀!”

“如何吟、对呢?”

“往日作对,总是上下对,今日可否破例,来个三人对呢?”“好呀!”

王朝云连忙摇手:“要对你们对,我可不行!”

参寥说:“还说不行哩,人都叫你骂啦!”

苏东坡也笑着说:“大和尚都不怕骂,你还推脱什么呀?”

王朝云见他俩都这么说,只好点头应从。

苏东坡说:“我先出一联,你俩来对,怎么样?”

参寥、王朝云齐声说:“你出吧。”

苏东坡说:“以我这个‘坡’字为题,我出一联。”他念道:

土皮为坡,土也尚能为地,余喜坡地;

参寥马上说:“以我这个‘僧’字为题,我对上一联。”也念道:

人曾为僧,人弗可以成佛,吾信僧佛;

轮到王朝云了,她想了想,说道:“以我这个‘婢’字为题,我也对上一联。”她也念道:

女卑为婢,女又不妨为奴,我诚婢奴。

苏东坡马上纠正道:“不切!不切!‘女卑为婢’这一句勉强还可以,只是下句应改为:‘女子何不言好’。”

参寥和尚一听,连呼:“改得好!改得好!”

接着,参寥和尚望着天上明月,又回头望望王朝云,出了一联:

美人映月;人世天宫两婵娟;

苏东坡立刻对上:

和尚撑船,岸畔湖心千层波;

王朝云也紧接着对上:

居士谪黄,乡亲父老百倍情。

苏东坡和参寥和尚越对越有兴趣。参寥说:“大学士,有道是月夜好吟诗,你怎么不写诗呀?”

苏东坡明白:参寥又要对诗了。好吧,对诗就对诗吧!

便说:“大和尚,你看那边——”

苏东坡手指江南岸,笑而不言。参寥顺着苏东坡的手指望去,只见岸上打渔人背着鱼篓向远处走去,便脱口吟出一句诗:

渔人踏月归。

苏东坡听着,摆头一笑,对参寥说:

“大和尚,你顺着我的手指再往那边看——”

参寥顺着苏坡的手指望去,只见一条黑狗在岸边正啃着骨头,咬得格崩作响,他明白了苏东坡在取笑自己。他想:好哇!你来个初一,我就给你个十五!他转身进入船舱内,找出一把破烂纸扇,将苏东坡的诗写了一句在上边,丢进江中,随水漂流。说道:“大学士,你看——”

苏东坡和能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前栽后仰地大笑起来。王朝云也在一旁“吃吃”地笑个不停。

苏东坡问:“朝云,你笑什么呀?”

王朝云回答:“我笑你们作的好诗!”

苏东坡想考考王朝云,故意说:“我们什么诗都没有作呀!”

王朝云把嘴一嘟噜:“你们还想瞒我啦!先生做的诗是……”

“是什么?”

“是——

狗啃河上(和尚)骨”

“那我的呢?”参寥问。

“你的嘛,”王朝云“格格”一阵笑,指着苏东坡说:

“水流东坡诗(尸)”

“啊!”苏东坡和参寥相互采用谐音字进行嘲弄,没料到都被王朝云看穿了。他们对王朝云这么敏捷聪明,都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作者:丁永淮 熊文祥)

 

来源:黄州东坡禅学研讨会组委会

责任编辑 姚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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